周泽楷尽量让自己不要去在意叶修说了什么做了什么，就叶修时不时蹦出来一句半假不真的话，没准他自己过会儿就不记得了，自己还脸红心跳得好半天。
行程没有周泽楷想象的那么顺当，他们背着行李带着器材，打车去了车站坐上大巴，中途又下车换了辆去别地儿的大巴，叶修让司机在半道当中把他俩扔下车。
现在这荒无人烟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，看得周泽楷特别迷茫。
叶修领着他沿着路旁走了几十米便看见条隐蔽的爬山路，“三四年前我第一次到这，那时候就想什么时候带你过来看看。”叶修一边说一边往上爬。
三四年前？周泽楷跟在叶修身后往上爬，仔细地想了想那是个什么时候？
四年前，刚上大三的那会儿，他和叶修第一次见面，然后出现交集。然后呢？什么时候开始，什么原因叶修会在出来取景的时候想到他。
说起来，周泽楷一直很疑惑，叶修是什么时候开始，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？
这话有点太过直白，听起来还有点自恋，周泽楷一直羞于启齿，但还是充满好奇，想着要怎么问出口，叶修喘了口气说，“还记得我送你的那幅画吗？”他转过身对着周泽楷，眼睛里融着笑意，像一阵温和的暖意拢在周泽楷脸上，“星空那一副。”
“记得。”周泽楷几乎没有迟疑地说出口。他当然记得，叶修特地从学校飞到他家去送的礼物，他一直放在带锁的抽屉里，那幅画陪他度过了所有最难过的时光，很多时候周泽楷都弄不清楚是那幅照片本身的魔力，还是自己执念过深。
周泽楷在思绪里看到叶修笑了笑，换了个轻快的语调，“就是在这拍的。大冬天的，冻了我好几个晚上。”
“啊。”周泽楷也跟着笑起来。是叶修的魔力吧，周泽楷想。
今天天气不错，看来晚上景色不会太差。
周泽楷跟着叶修一路朝前走，突然开始期待今天的旅途。
一路爬过百来级的台阶，好不容易站到半山腰上，入眼的便是密密麻麻的一片翠绿，四周全是高耸的竹子，直挺挺地立在山上。
不似人间，却也不像仙境。
周泽楷愣住片刻，跟着叶修继续往前走。
这里四周都没有人，除了踩在木枝草屑上就只剩下虫鸣鸟叫。山林里带着独有的沁凉，空气像带着活泼饱满的氧气泡泡一个劲的往肺里钻，说不出来的舒畅
山路蜿蜒，有的地方被倒下的树枝阻了去路，不大好走，周泽楷背着包跟在叶修身后，脚步却渐渐轻快了起来。
他没有和叶修单独出来旅游的机会，这种天地间就只剩他们两个的感觉，很新奇又有种说不出来的放松。好像什么都可以不想，又什么都可以去想。
什么都可以去想……“哥带你去野战。”
叶修临行前那句话简直像道咒语，在周泽楷脑海里念过来叨过去，周泽楷脸上瞬间烧得厉害，思绪也跟着乱跑，一会儿想大晚上得冻傻吧，一会儿又想哪有时间看星星看月亮，思绪跑了好几圈回头才发现跑题老远，都忽略了眼前的风景，所以说，叶修特别烦人！
叶修忙着调整呼吸，没顾得上周泽楷内心的翻江倒海，待到转过一个山头，周泽楷才看到整齐茂密的一片，和别处的都不一样。
叶修指着前面跟阅兵队伍似得整整齐齐的那一片说，“那时候我在这帮博物馆拍一组宣传片，这块儿都被人工修正过，可能片子把这块地方带出了点人气，后来偶尔有些像我们这样的小年轻小情侣过来旅游，附近的居民就时常过来修整一下，现在看起来和拍宣传片那会儿也没什么太大区别。这头再过去个几百米就有几户人家，借个宿吃个饭不成问题。”
“晚上住哪儿？”周泽楷顺嘴就问了一句。
叶修突然就笑了起来，笑意深深地挂在眼底，周泽楷有种特别不好的预感，难得说句话就被带了坑。
“山顶呗。”叶修拍了拍周泽楷背上的包，“我们带了帐篷你忘了？我们晚上还得……”
周泽楷连忙捂住叶修的嘴，没让他往下说，“走了，饿了。”
叶修拽住周泽楷，“把包放下吧，我带了点干粮。咱们得在这待一会儿，我要拍几张。”
“哦。”周泽楷放下包，在里面翻了翻，找到饼干就坐下来愉快地啃了起来。他看着叶修也放下包，开始一个个往外掏设备，又把它们一个个组装到一起。
整个过程叶修都熟练又一丝不苟着，眼神里透着点光，有股认真的执着掺杂在里头，让周泽楷心里猛地一动。恍然又像是到了叶修第一次找他当模特的那个下午，他就站在一边看着叶修坐在路旁的椅子上翻看着拍过的照片，一坐就是很久很久。
那时候就喜欢吧。周泽楷想，就很喜欢看他这幅认真的模样，沉浸在属于自己的世界里，帅气又性感着。
咔。
周泽楷呆愣地咬着饼干的样子被咔进了相机。
叶修满意地看了眼显示屏，再次把焦点对准了周泽楷。
喜欢周泽楷这个样子，也喜欢他每一副样子。
叶修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，会习惯性在调试的时候把镜头对准周泽楷，看着周泽楷一张俊脸从模糊到清晰，从小到大，各种表情在取景器里微妙地变化着，莫名地满足。
叶修现在仍旧很少拍人物像，偶尔几幅作品都看得出是同一个人，或背影或侧脸或阴影。
想想那段时期从风景到人物像的突然转型，叶修原本以为那时是周泽楷是在他想拍人物时突然出现的巧合，直到现在才想明白，兴许是因为周泽楷的出现，他才会去想拍人物像。
“拍我？”周泽楷就着水咽下一口饼干看到叶修还用镜头对着他。
“不然呢，男朋友。”叶修答着他，眼睛都没离开过取景器。
周泽楷很配合地笑了起来，开心又满足。
咔。
周泽楷没有推掉所有的模特工作，他现在只是叶修的，专属模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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复健真的好难啊，啊……
能不能写完了啊，啊……
怎么还没到关键部分，啊？！
